楚汉之争，至今留在棋盘上为“楚河汉界”；

霸王别姬，至今仍在舞台上演绎着千古绝恋。

只是，虞姬的下落真的如戏文里所描述的那般自刎而死吗？死后她的尸体又去了哪里？

而楚霸王《垓下歌》中提到的乌骓马，又去了哪里？

要想知道这些，不如重读《垓下歌》，去探一探他们究竟有个什么样的结局。

英雄气短：垓下歌成项羽绝唱

若说中国历史上“最男人”的男人，非西楚霸王项羽莫属。

在迄今为止关于他的故事中，他几乎占全了小说中让人欲罢不能的“霸道总裁”所有的特质：

出门高门，身世跌宕，心怀天下，霸气外漏，武力值爆棚，深情不二......

可惜就这么个人物，被个年纪大长相丑内心歹毒的泗水亭长给打败了。

公元前202年，刘邦在垓下围困项羽。楚霸王数次突围未果，尤做困兽之斗。刘邦谋士韩信采取攻心之计，让自己的士兵高唱楚国歌曲，楚霸王的士兵听闻“四面楚歌”，心中燃起思乡之意，斗志被瓦解，眼看阵营也即将崩溃。

项羽身经百战无一败绩，如今当然知道大势已去。百感交集之际，望着眼前陪伴自己征战沙场的美人虞姬，想着跟着自己出生入死的乌骓马，唱出了那首千古悲歌《垓下歌》：

力拔山兮气盖世，

时不利兮骓不逝。

骓不逝兮可奈何，

虞兮虞兮奈若何？

仅仅四句，可见项羽的英雄气已经用尽。所以此时不唱放手一搏，也没有决心四战到底，而是感叹自己力拔山河却斗不过命运，然后想的是：我的宝马怎么办？我的美人怎么办？

当今有句笑谈：老婆与牙刷，恕不外借。

所谓“自古良将爱好马，从来美人配英雄“，而对于古代战将来说，美人，战马都是自己的心爱之物，也属于“不外借”的范围。

而当自己大势已去，命悬一线，功名利禄已成身外之物，唯一要考虑的就是美人和好马怎样处理了。

项羽之后的曹操曾经缴获的赤兔赠送给关羽，而临死前也安排好自己姬妾的余生。

项羽不是曹操，霸道总裁从来“霸道”，怎肯将心爱之物拱手让人？

所以这四句，其实是他在考虑怎么“处理”虞姬和乌骓马了。

唉，乌骓再难奔驰，美人也顾不上了，我该怎么安排你们的归处？

乌骓：跳江殉主？送与亭长？

乌骓，河曲名种，千古第一宝马，远在赤兔之上。

传闻它曾是一匹野马，不少人想收为坐骑，但野性难驯。

项羽骑在马上跑了一山一林，马儿汗流浃背尤不服气，打算用尽全力将背上的人甩下。楚霸王料到这马儿要这么干，顺手抱住一棵粗壮树干，凭借气拔山河之力与它“角力”，一人一马愣是把这棵树给连根拔起。乌骓终于力竭，臣服霸王。

也正是因为有了它，巨鹿之战，项羽才能力战六十多员汉将，九战九捷，以少胜多。

项羽身死，被汉将分尸拿去领赏。

而乌骓，去了哪里呢？

结局一：

《史记·项羽本纪》中记载：

乃谓亭长曰：“吾知公长者。吾骑此马五岁，所当无敌，尝一日行千里，不忍杀之，以赐公。”

这是项羽的临终之言，对乘船来接他的亭长托付战马：我不忍杀它，送与你了。

一个小小亭长，有了这匹绝世战马，是牵去市井卖掉？还是带回家拉磨？没有交代。

如果那亭长不识货，让明珠蒙尘，宝马拉磨，或许几年后它也会遇见一位会相马的伯乐，看这它瘦骨嶙峋的样子，为它感怀落泪。

结局二：

关于乌骓，在明代小说《西汉演义》中，乌骓跳江，大概率是殉主，或者从此知音弦断，回归山林。

“遂命小卒牵马渡江。那马咆哮跳跃，回顾霸王，恋恋不欲上船，霸王见马留连不舍，遂涕泣不能言。众军士揽辔牵马上船，那马长嘶数声，望大江波心一跃，不知所往。”

结局三：自戕殉主

安徽有个马鞍山，传闻正是和那乌骓有关。

据说乌骓过江后不见主人，在江边长卧不起，嘶鸣不止，最终翻滚自戕而死。而在它翻滚时，马鞍落地成山，是为马鞍山。

马鞍不可能变成山，《西汉演义》也只是小说，乌骓马的不知所踪，大概率是被亭长拉回家或者给卖了。或者名驹再得知音，或者从此吃劣质草料干最脏最累的体力活。如果是这样，那么古今多少人，都要哀其不幸了。

虞姬：自杀？他杀？

关于虞姬的结局，《史记》上没有交代。

只是说，楚霸王在唱《垓下歌》时，“美人和之”。至于和的是什么词，没有留下记录。

而到了西汉，陆贾在《楚汉春秋》中把虞姬和《垓下歌》的内容写了出来：

“汉兵已略地，四方楚歌声。大王意气尽，贱妾何聊生。”

这也是以后京剧《霸王别姬》中虞姬自刎前唱词的蓝本吧。

关于虞姬的结局，也存在三种猜测。

结局一：自刎

最浪漫，也是最能为人熟知，最容易接受的一种：虞姬自刎在霸王面前，解除了霸王的后顾之忧。

结局二：被服

虞姬如果没有死，那么一定是落入了汉军的手中，其结局无疑是凄惨的。

结局三：被杀

楚霸王这样一个占有欲极强又武力值爆棚的男人，不可能允许自己心爱的女人成为别人的“盘中餐”。

而自古女子，从来都是男人的附属品。曾经越王勾践进献给吴王夫差美女西施，吴王宠溺西施而荒废国政，这才有了吴国被灭的结局。而此后，西施也并非有机会归隐林泉，而是被越王沉江。因为这个女人知道太多的秘密，又受吴王恩泽多年，已经留不住了。

还有一个证据：太史公对虞姬的结局未着一词。

对比前面，乌骓不过是一匹马，太史公在《史记》中也有交代。而对于一个大活人，太史公也只字未提。

虞姬若真的拔剑自刎，那自然是千古奇女子，比那乌骓自然更难得，太史公不提的原因，很可能是他没有办法直接写出来。

而在宋朝人所写的地理志史《太平寰宇记》中，有这样的记载：虞姬冢于县东南六十里，高六丈。即项羽败，杀虞姬葬此。

虞姬的生死，全在霸王那句“虞兮虞兮奈若何”。

作为一个女人，随军征战，如今兵败在眼前，她没有遁地飞天的本事，也不能随霸王马上征战拼杀至死。霸王流泪感叹：“让我怎么安置你（拿你怎么办）”的时候，她已经猜到了自己的结局。

她或许没有帐中一舞挥剑自裁的勇气，但她绝对可以点翠红妆，然后跪坐在霸王面前，微笑说道：“大王，妾准备好了。”

然后闭上了双眼。

所以，可以相信虞姬是被杀的，但她，是心甘情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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