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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作霖的乱世人生

网络整理 2019-05-09 最新信息
张作霖的乱世人生

张作霖,1875年3月19日生于辽宁海城县北小洼村。父亲早年暴卒,张作霖早早地就品尝了人间的艰辛,也曾厮混于赌场,也曾提篮贩卖,也曾投身于军营,也曾干过兽医,最终落草为寇。那土匪也不是好干的,张作霖使尽了浑身解数,才拉起了一支几十人的队伍,离出人头地,还差得远呢。所以,张作霖开始另想出路,经过多年的摸爬滚打,凭借其自身枭雄本色和对机会超凡的把握能力,张作霖终于官星高照,连升数级,为奉天省巡防营前路统领,从一介普通军官成为省城军界的实力人物。

假装胸无大志张作霖骗过袁世凯

辛亥革命爆发后,东北也是政局动荡,这时候的张作霖已是关外练兵大臣,赏戴花翎,朝廷如此皇恩浩荡,就指望着张作霖能知恩图报。张作霖从来不是大清朝的忠臣,当袁世凯将溥仪小皇帝逼出了紫禁城,他只是袖手旁观,不久,又主动上折,表示臣服:“愿负弩前驱,惟大总统马首是瞻。”最初袁世凯对张作霖也是抱有警惕的,因为奉军不属于北洋嫡系,所以必须裁抑,但张作霖已经尾大不掉,急切之间奈何他不得,因此使出了一招调虎离山、明升暗降之计,由陆军部发表张作霖为护军使,开赴蒙古。接到命令,张作霖大怒,拒不就职,他甚至对目前的地位也不满意,要弄个奉天都督干干。

面对张作霖的强硬,袁世凯倒是始料未及,过去他与孙中山、黄兴等革命党人打交道时,涉及利益问题,对方都很谦让,文质彬彬的,甚至还有几丝软弱,书生气十足。没见过像张作霖这样寸步不让,这样赤裸裸要官要地盘的。张作霖也不是尽玩硬的,他派人带着厚礼,找到已经调任回京的老上司赵尔巽为他在袁世凯面前说项,赵尔巽是个老官僚,说出话来滴水不漏,句句打动袁世凯:“嗬,那张作霖是个粗人,大总统不必与他计较,这个人不像孙文,有什么高尚理想,他是有奶便是娘,只要以利诱之,就会死心塌地跟着大总统走的。”袁世凯拍了一份电报,召张作霖进京,他要当面考察。只要看出对方脑后有反骨,立斩无疑。

张作霖忧心忡忡,到了京城,大把撒银子,将袁世凯身边的人收买个遍,于是大家都夸张作霖是个够朋友的汉子。袁世凯召见张作霖的地点是在中南海的怀仁堂。偷眼望去,只见袁世凯正襟危坐,不怒自威,张作霖镇定了一下心神,扑通跪了下去,磕头如捣蒜一般,只差呼万岁了。礼多人不怪,这一通头磕得让袁世凯大为舒畅,于是拉起张作霖坐下叙话,未谈上几句,袁世凯差点笑出了声,这张作霖果然是个粗人,左一句“妈拉个巴子”,右一句“操他个祖宗”,活脱脱一个山大王形象。

袁世凯忍住笑,向张作霖打趣道:“来北京有些日子了,雨亭(张作霖字)兄与手下的弟兄还习惯否?”他已经打听过,张作霖一来北京,就把八大胡同的所有妓院都包了下来,闹得乌烟瘴气。其实,这正是张作霖的障眼法,他就是要秽声四播,让人以为他是一介莽夫,胸无大志。

张作霖嘿嘿一笑:“我的那些弟兄从小地方来,没见过大世面,都忙着找乐子呢。嘿,这京城的婊子真带劲,弟兄们这几天累得腰都直不起来了。让大总统见笑了。”说着话,他夸张地捶着腰,仿佛不胜劳累。袁世凯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原先的警惕全无,他让人拿过一把军刀,作为一种象征,递给了张作霖:“从此以后,东北的事情就靠雨亭兄多费心了。”

至此,张作霖的神经才松弛下来。在他的百般钻营下,袁世凯终于任命他为暂时署督理奉天军务并兼巡按史,成了名正言顺的奉天第一人。

坐收渔翁之利张作霖成北京主人

张作霖不满足只做一个东北王,没多久,张作霖就寻到了插手中央的机会,直皖两系发生矛盾。刚刚由皖系捧上台的北京政府大总统徐世昌连忙请来张作霖作为调解人。张作霖得意洋洋地来到了北京,他这个调解人有点偏心,骨子里是倾向直系的,所以,他也顺着直系提出的解决争端的意见,要求罢免徐树铮。见张作霖如此偏袒直系,徐树铮牙一咬,起了杀心,幸好段祺瑞不忍下手,张作霖这才抽身逃掉。死里逃生的张作霖不禁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立马和直系结成同盟,以“清君侧”的名义要求罢免徐树铮,向皖系宣战。直皖战争由此爆发,奉系虽然也加入了战团,但张作霖取巧惯了,吩咐部队,只在一旁鼓噪呐喊即可,苦活重活留着吴佩孚去干。

战事进行的异常顺利,吴佩孚不愧“常胜将军”的美誉,只五天就将皖系军队打得落花流水,一直在作壁上观的奉军也顺势打落水狗,带兵的首领张景惠高声大嚷:“弟兄们手脚放麻利些,把老段的家当都给我划拉过来。”这一票,张作霖赚大了,皖系停在南苑机场的十二架飞机都被他弄进了关外,军火辎重装满了百十节车皮,就连两个探照灯,也从直军手中抢过来。气得吴佩孚大骂:“真碰上了一群活土匪,连两个破灯都不放过。”

随着皖系集团的衰弱,曹锟、张作霖成了执掌北京政府的双驾马车,两人还结成了儿女亲。对于曹锟,张作霖并不放在心上,此人不过中人之资,平庸得很,倒是他手下的那员大将吴佩孚不好糊弄。因此三番五次挑拨曹吴的关系,每逢他与吴佩孚产生争执,总是逼着曹锟表态:“是亲戚亲,还是吴佩孚亲?”别看曹锟资质平庸,但他有一点心知肚明,他现在眼前的一切都是吴佩孚打出来的,所以他绝不搭张作霖的腔,只是嘿嘿一笑,不置可否。

张作霖的乱世人生

张作霖与吴佩孚的矛盾迅速升级,有吴佩孚在,他张作霖就不能称心如意。于是,他向曹锟要求,约束吴佩孚的职权,让出直系平汉线以北的地盘,让梁士诒内阁复职。张作霖知道这三个条件曹锟一条都不能接受,他就是要这个效果,要曹锟主动翻脸,他相信自己的实力能摆平直系。这江山得由他张某人一人坐着才过瘾。

战幕徐徐拉开,这一仗与直皖之战不同,打得异常激烈,奉军本来实力上占有优势,但吴佩孚更会用兵,尤其是将炮兵指挥得出神入化。剽悍善战的东北军在吴秀才面前失去了自信,随着西线战场的溃败终于满盘皆输。幸亏少帅张学良和大将郭松龄带着奉军主力三、五军在山海关门口拼死抵抗,不然吴秀才真能端了张作霖的老窝。望着溃败的队伍,张作霖眼睛冒火,心中滴血,这是他出道以来遭遇的最大失败,原以为可以逐鹿中原争天下,却没料被吴佩孚一巴掌扇回了老家。这反而激起了他的争雄好胜之心,痛定思痛,他要报这一箭之仇,于是卧薪尝胆,整军经伍,治理地方,王永江果然是个人才,没冤枉张作霖为了他得罪了汤玉麟,将个奉天省治理得井井有条,数年之间,不仅将奉省所欠公债外债全部还清,钱库里还存上了1100多万,喜得张作霖逢人便讲,养着个王永江,就像供着个财神爷。

美梦成真,张作霖终于成了北京城的主人,但盛极而衰,转眼间就走了下坡路。张作霖这边磨刀霍霍,那边的曹锟政权却是纸醉金迷,还弄出个“贿选总统”的丑剧。吴佩孚则打着“武力统一”的算盘,到处树敌。张作霖看着复仇的时机成熟,挥兵跃马,向曹锟发出挑战书。

吴佩孚冷冷一笑:“手下败将,何足逞勇。”他也太傲气了,以为可以一举荡平奉军,连一个周密的作战计划都没有,就匆匆领兵上阵,战至正酣处,直系大将冯玉祥却因为与吴佩孚的矛盾而暗中和奉军勾搭,阵前反戈,发动“北京政变”,由于变生肘腋,曹三爷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束手就擒,成了阶下囚。这一突然变故,让吴佩孚猝不及防,直军战线也就此土崩瓦解。“种桃道士归何处,前度刘郎今又来。”张作霖再度进京,一个马贼,竟然成了北京的主人。

20公斤炸药结束一代枭雄张作霖传奇一生

但张作霖老了后,在手下大将郭松龄反戈时,全没有了三军主帅的沉稳,好几次准备通电下野,甚至要烧了大帅府逃命,日本人乘着他六神无主之际,提出了一连串的苛刻要求,表示只要张作霖能够满足他们的条件,关东军将负责处理解决目前的局面。“火烧眉毛顾眼前”,张作霖忙不迭地点着头,也不去考虑其中厉害。日本人见他答应得爽快,于是出兵干涉,先阻其进兵路线,复乘奉郭双方在巨流河会战之际进行袭扰,终于导致郭部功败垂成,让张作霖躲过了这一劫。

然而张作霖内心并不轻松,他和日本人签订的那份密约像一块石头沉甸甸地压得他喘不过气,王永江就跺着脚责备说:“大帅欠考虑了,这份条约就跟‘二十一条’差不多呀,一旦公布,还不被老百姓给骂死。”

“狗日的给小日本骗了,不过在那个时候,我就是明知它是一杯毒药,也得仰着脖子喝呀。”张作霖无奈地拍着自己的脑门说道。

见王永江还是不能释然,他安慰说:“到时候我们给他来个不认账,就说我姓张的一人说了不算,还要议会批准。大不了,日本人说我耍赖而已。”王永江摇摇头,“怕是日本人不好缠啊。”

转眼间,已到了1928年的初夏,张作霖这段日子过得好心烦,虽然前不久被部下推戴为“中华民国陆海军大元帅”,组织起北洋军阀最后一个小朝廷―――安国军政府,过了把“皇帝”瘾,但总让人有一种沐猴而冠的感觉。在那天“登基”典礼上,在北京的外国公使对他张作霖根本不吃劲,到场祝贺的寥寥无几,即便来了也是便衣简从,嘻嘻哈哈。他们现在都把眼睛盯向了成立不久的南京政府,以为它潜力无限,将是未来的中国主宰。

张作霖想到这里就生出后悔,两年前南方政府发动北伐时,他以为有吴佩孚、孙传芳在前面顶缸,乐得坐山观虎斗,收渔人之利,而没有加入战团。没想到北伐军各个击破,不到两年的时间就打到了他的帐前,奉军全线崩溃,已呈兵败如山倒之势。

当年平定郭松龄造反,张作霖欠下的人情,曾写下的那纸卖国协定,日本人要求他立刻兑现。日本公使芳泽诱惑他说,只要大元帅满足了大日本帝国的要求,有什么困难,大日本帝国也不会袖手旁观的。张作霖这次不上当了,他曾对人说:“做马贼,做土匪都无关紧要,成则为王败则贼,混出了名堂就一切都好说,但千万不能做汉奸,那是死后留骂名的。”从他的内心里,也并不拿日本人吃劲,不过是利用而已,为了达到目的,有时不免抛出点甜头,让对方上钩,但是否兑现又是一回事了。

芳泽公使耐住性子:“贵国有句古话,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张作霖一摆手,打断了芳泽的话:“我不是君子,你们背后都骂我是马贼,为什么要跟马贼打交道?”芳泽也恼火起来:“似大帅这般无信无义,大日本帝国将考虑采取断然措施。”他发出了威胁。

张作霖不怒反笑:“你想吓唬我?老子当年刀头上舔血,死人堆里打滚,什么样的阵仗没见过?你明天宣战都可以。”说完转身就走,将芳泽晾在了一旁。

晚上,张作霖想想还不解气,让秘书起草了一份通知,要求日本侨民在接到本通知的第二天十二点之前一律撤出东北,过了时限,东北当局将一概不负责其安全。这无疑是向日本开战的信号。

芳泽反而慌了手脚,日本政府可没有授权他以武力相威胁,也没有做好战争的准备,这个乱子惹大了。第二天一大早他就来到了大帅府,劈头就问:“难道你真要战争,准备打多少年,是不是要打个十年八年的?”说这话时,他的声音都打颤。

没想到张作霖却是不真不假地回答道:“没年头,头天打仗,第二天我死了,也就不管了。”“大帅今后可不能这般将大事作儿戏,会造成大误会的。”芳泽揉着心口,这才觉得踏实了不少。然而“弱国无外交”。张作霖的这些雕虫小技只能得逞于一时,不幸如王永江所言:“日本人不好缠啊”。他们步步紧逼,尽管张作霖一再拖延,撒泼耍赖,但最终还是签订了出卖东北路权的密约。

据说张作霖在签字的时候浑身都在发抖,毕竟天良未泯,内心有愧,他在心里狠狠骂道:“狗日的小日本让我没脸见祖宗了,待老子哪天缓过气来,来个死活不认账,又能怎么着?”张作霖的态度不断地反馈到日本的政军两界,他们一致认为,张作霖不易驯服,尤其是关东军的一批“少壮派”军人,提议干脆对张作霖实行“肉体上的消灭”,乘乱占有东三省。关东军高级参谋河本大佐是个狂热的军国主义分子,他已经打听到了张作霖乘坐的专列运行路线和出发时间,一个罪恶的计划开始酝酿……

1928年6月3日晚,月冷如水,张作霖终于离开了中南海,临行前,奉天宪兵司令齐恩铭打来电报,提醒他日本人最近在老道口一带有异动,请大帅注意安全。张作霖不以为然,回电训斥:“齐随本帅多年,其本性轻举妄动,好造谣言,现日本方面与我缓和,勿庸顾虑,应严予申斥!”事后证明,齐恩铭的情报是正确的,而张作霖一生精于算计,在这件事上却大意了,后果对于他来说是致命的。

当时,张学良也在一旁劝道,不如改乘汽车从古北口出关,张作霖摆摆手:“不要大惊小怪,一路上都是自家兄弟守卫,可以放心的,走公路太颠簸,我这把老骨头会被抖散了架喽。”一代枭雄张作霖终于没能逃过日本人的黑手,张作霖坐着蓝钢花列车在皇姑屯被炸,他的生死兄弟、东北的第二号人物吴俊升当场被一根大铁钉穿脑而死。张作霖双腿被炸断,血流不止,被齐恩铭等人紧急送回大帅府抢救。他虽然身负重伤,但神志清醒,硬挺着交待了后事:“我受伤太重,两条腿都没了,恐怕不行了!让小六子快回来,要以国家为重,好好地干,我这臭皮囊不算什么,叫小六子快回奉天!”在爆炸发生5个小时后,一代枭雄张作霖因伤势过重,抢救无效死去。

张作霖的乱世人生

张作霖死后,大帅府为稳定东北局势秘不发丧,直到张学良装扮成士兵模样,从关内前线赶回沈阳,大帅府才正式宣布张作霖的死讯。

本文作者:竹竹桦仔(今日头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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